4月3日,一女子在北京市如家旗下的高档品牌和颐酒店,被陌生男子跟踪后强行拖拽,后被抓住头发用力撕扯,在大声呼喊后,安保人员却没有阻止,保洁人员只是围观。围观者逐渐增多后,陌生男子逃走。事情发生之后,女孩发帖怒斥保安的冷漠、酒店经理事后处置态度消极。帖子发出后,从4月5日晚间开始,短短几小时内在网上疯传。第二天,相关方相继表态。携程平台表示高度关注,成立处理小组协助用户;如家则表示高度重视,非常遗憾。
整个事件,给人的感觉是蹊跷。
酒店的电梯,进入之后都得刷卡,不刷卡电梯不会开动,那么,该男子又是如何进去的呢?即便是尾随其他住客进去,为什么要袭击陌生人?绑架陌生人、强迫卖淫的事情虽然也有发生,但的确很少。更何况是在酒店里人多、摄像头多,绑架了还要带出门,风险极大。
其实,事情很可能并不复杂,稍有社会常识就不难猜测其中缘故。
现在很多大城市,有带有黑社会组织性质的卖淫团伙“承包”了酒店,房间里面的小卡片都是他们发的。如果要找性工作者,就必须找他们提供的。这个团伙会派人守在酒店,比如酒店门口或者电梯口,一旦发现有外来的性工作者就会跟踪确认,然后拉到楼梯间威胁,要么抽成,要么打一顿赶走。这次被袭击的女孩,可能就是被错认为是性工作者。
女孩提供的细节似乎也可以佐证这种猜想。受袭女孩进入电梯之后,电梯里共有4个人,有人已经按了女孩想去的“4层”,女孩就没有刷卡。很可能正是因为没有在电梯里面刷卡,就使得袭击女孩的那名男子认定女孩没有房卡,不是房客,而是流莺。
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办案民警透露,遇袭女子没有遭受财产损失和人身伤害,作案男子疑似醉酒。
按常识推断,一个人肯定得喝得大醉、不清醒,才敢于在一个酒店中,众目睽睽之下,袭击一个陌生女子。从该名男子尾随女孩,一同电梯进入,到四楼之后拖拽、拉扯,然后打电话找帮手的行为看,整个过程举止都很清醒,并不像醉酒之人。即便这么近的肢体接触,女孩也没提到闻到酒味的情况。这,也很蹊跷。
其实,有了对这些蹊跷的察觉,就不难明白所谓的冷漠是怎么回事了。很可能,在保安看来预知事情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所以才淡定,显得冷漠;很可能,在酒店经理看来,重要的是要离事情远远的,不要和自己发生联系,所以,逃避的态度就显得恶劣……
当然,这一切只是猜测,但事情不仅仅只停留在猜测,酒店、警方都有义务给出一个公开透明的调查结果与过程。毕竟,在酒店遭遇袭击,会使所有的人都缺乏安全感。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一个巧合。4月4日,首旅酒店集团晚间公告称,对如家酒店的私有化购买交易已经完成交割。交易完成后,如家酒店集团的美国存托股份(ADS)已停止在纳斯达克进行交易,如家酒店集团将成为首旅酒店的全资子公司。第二天,就爆出女孩在如家旗下高档酒店遇袭击的案子并在网上疯传。收购之后,往往会有管理层的大调整甚至清洗,从商业上讲这很正常,而和颐酒店的袭击案件,提供了一个最佳的契机。
在这个过程中,酒店的安保成为另外一个议题。不过,企业的安保到底该配备到什么程度呢?其边界又该在哪里呢?
2014年5月28日,山东省招远市一“麦当劳”快餐店内发生一起命案。事后,很多人认为麦当劳没有尽到安保义务。但是,对于一个在公共场所正常营业的企业来说,是否要配备足以应付此等恶性程度的安保力量。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公安机关的责任边界又在哪里?
另一方面,企业的经营特征不一样,安保力量也应该不同,麦当劳的边界并不等于酒店的边界。相对于麦当劳,酒店、K T V、银行等企业的安保力量显然应该更足。然而,我们却看到即便在这样的企业中,很多时候,安保力量不但配备数量不足,素质也不高,很多时候形同虚设。所以,在这一方面应该有更为细化的规范与考核。(作者:上海金融与法律研究院研究员刘远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