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3日，深交所发文表示，将完善多层次市场体系建设，深化创业板改革，推动新三板向创业板转板试点，支持一批创新能力强、发展前景广、契合国家发展战略导向的优秀企业上市。

在推动转板试点的同时，监管层也在着力进行新三板制度建设。春节过后，股转系统就开始密集处罚“一分钱交易”。

2月6日，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转让系统一天之内就在官网公布了对三家券商的处罚。2月9日，ST展唐称，因一分钱交易，公司控股股东福特资产被股转系统采取自律监管措施。

然而，“一分钱”交易在业内人士看来并不稀奇，因为新三板采用的是协议交易制度。

不过，伴随着监管层对低价交易的密集处罚，新三板制度的改革也在加速。

个人账户“姜素华”捡漏净赚百万

2月6日，股转系统在官网公布了对三家券商和“姜素华”账户的处罚决定。公告显示，名为“姜素华”的新三板个人账户，因频繁“捡漏”交易违规，被限制交易六个月；华龙证券、信达证券、中投证券均被股转系统采取自律监管措施，其中信达证券与中投证券皆因提供做市服务的过程中，股价异常成交受到处罚。

这里所说的“捡漏”，是指投资者利用协议转让中的失误，巧取低价股票的行为。

新三板个人投资者徐宁告诉新京报记者，“应该是互报成交的卖方下错单，把互报成交确认委托错填为成交确认委托，导致委托被公开，不然‘姜素华’没有别人的交易信息无法实现拦截。”

从股转系统公布的信息来看，今年1月4日，“姜素华”账户以0.92元/股买入威明德11.225万股；2016年5月27日，“姜素华”账户以2分钱每股买入鸿鸣科技0.2万股；2016年5月31日，“姜素华”又以1分钱每股买入远航合金1万股；2016年8月26日，“姜素华”买入泰昂能源124.421万股，交易价格0.24元/股。

根据东方choice数据，以上交易价格远低于上述公司的合理价位，而且均发生在协议密集交易阶段。以远航合金为例，目前市场价格为3.48元/股，“姜素华”的每股成本是1分钱，，买入可赚3.48万元。而在泰昂能源的交易中，“姜素华”更是盈利超百万。

对此，一位不愿具名的机构人士认为，“一分钱”交易实际利用的是协议转让制度的漏洞，本身并不违规，但对监管层而言，这种行为与制度设立的初衷相违背。

“1分钱”交易巧助企业避税733万

“低价交易可以起到避税的作用，这已经成为业内的惯例。”一位机构人士认为这就是产生“一分钱”低价交易的原因。

安信证券新三板研究负责人诸海滨称其为“规则漏洞”。诸海滨介绍说：“对于原始股东，在二级市场减持时，股权增值部分要征收20%的个人所得税。而通过1分钱的价格卖给和他关联的账户，这个关联账户未来再在二级市场减持，是免征资本利得税的。相当于原始股东减持时省掉了个税。”

此外，与主板交易类似的是，新三板协议转让交易所涉及的交易印花税、转让经手费和过户费都是以成交金额为标的征收的，而以一分钱这一限定的最小价格协议转让势必实现交易金额的最小化，从而相关税费额也随之最小化。

齐鲁银行就曾出现过巨额低价交易。该公司挂牌后股价一直在3元上下波动。不过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两次出现“1分钱”交易，造成股价巨幅震动。2015年7月20日，17笔交易共成交1321.3万股，仅涉资约13.2万元。

如果按照7月20日齐鲁银行最高价3.82元计算，交易1300万股，每股已增值2.82元，减持1300万股需按20%缴纳的个人所得税达733万元。而通过低价交易，733万的税款被巧妙避开。

中国股权投资基金协会秘书长李伟群称：“这是在符合现行交易规则的基础上，客观地产生了规避税费的效果，因为新三板协议转让交易所涉及的交易印花税、转让经手费和过户费都是以成交金额为基础征收的。超低价交易当期可以规避印花税，远期可以规避所得税。”

新鼎资本董事长张弛此前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称，个人所得税是以主动申报的形式来完成的，即使可以实现0.01元过户，短时间内可以避税，但是交易记录会永远存在。

“税务部门把交易记录查出来，和净资产进行匹配，若有低于净资产交易，可以追缴。”张弛说：“纳税义务是永远存在的，而且很容易查到，只是现在没有人查。”

协议转让制度催生低价交易

“新三板的协议转让制度，是低价交易避税策略产生的根本原因。”一位新三板私募人士称。

因企业采取竞价转让所需条件尚未由股转系统制定完毕，当前新三板市场采取的转让方式只有做市转让及协议转让。据了解，协议转让由于是买卖双方线下议定价格，通常买卖方直接洽谈，然后通过股转系统(新三板)交易。协议转让是私下的，非公开的。买方要有比较专业的知识，才能尽可能避免投资失误，不利于吸引非专业投资者参与。

据choice数据显示，截至2月14日，新三板市场总挂牌数达10566家，协议转让企业8922家，做市转让企业1644家。

上述私募人士告诉新京报记者：“新三板交投清淡，也受协议转让的影响，股价暴涨暴跌，价格波动大，影响了投资者交易。”

新三板挂牌公司联动设计的董事长黄万良曾在公开场合指出协议转让方式仍有好处，“可以更加快速地、更加多地吸收投资。”

在新三板交投清淡、市场作用不明显的情况下，竞价交易被纳入研究视野。

据了解，竞价交易就是公众所熟知的A股市场买卖规则。从去年10月末至今，包括证监会副主席、股转系统副总经理在内的多位监管层官员，在多个场合谈及了新三板下一步要进行的改革，并对公众高度关注的交易制度改革有所阐述。

股转系统市场总监孟浩称，“对于在现有交易制度当中引入竞价因素，在做市交易方式下配合推出盘后大宗交易，这些建议都在认真研究和积极推动中。”不过，股转系统总经理谢庚曾表示，新三板在下一阶段要采取更加高效的竞价方式，尚需更大的股权分散度、更高质量的信息披露以及系统的投研体系三大条件支持。

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王全浩